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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绥怨》第三卷：白纹鱼形玉对

一

纵使是不同物种，之间的羁绊也不会因此而减少一分。情感，只此一词二字，就足以思考一生的了。其间的复杂百味隐藏在人生的某个墙隅里，是值得探索的藏宝图。

    后来，我们决定开个店，在不知道做什么事的时候，且经费充足，开个喜欢的店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。叶祁帮我挑了个地方，虽然不起眼，但是周边充满了烟火气，当然我和李居都是不会承认我们是看上了对面买各种酒的。前前后后装修家具添置花了大概4个月吧，也总算是开业了。结果，生意，不对，是连一个关顾的人都没有，蜘蛛都已经不知道在某个旮旯角落生了几窝。不过悠闲倒也不错，每天喝得半醉躺院里看星星聊天，不过偶尔也会不习惯这么安静慢节奏的生活。 

    

    没想到两年就这样，每当后悔今天又浪费了一天自己又会被酒精说服，再次沉浸进去，一封信也没有，连老秦那边也是像商量好的那样静得很，虽说收的古物没问题是件好事，但是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痒痒的。原本以为这日子会一直这样悠闲地慢慢消磨殆尽，没想到，久盼而来的信真就来了，重新点燃我将我和那千篇一律的生活狠狠地划了一道分界线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老大！老秦那收到一封信还有一布包着块玉。”李居手拿一个红木盒子一边晃着，我瞧见，立马接过打开。时隔两年，当我重新再见到那封信，已经和两年前的我完全不一样了，没有疑惑，担忧，只是激动。按李居的话来说，我就是上瘾了，我喜欢沉浸在每个故事里，仿佛融为一体去感受。

    “这玉的质地完美，没看出的话应该是唐代的，玉色为白，晶莹光润。可惜是个对儿的，现在缺了另一块，不值钱，价值不高。” 

    恍惚间我没注意李居说的话，兴奋得有些颤抖，我拿拆信刀小心翼翼拆开信封打开信：

   

     此次古物为白纹鱼形玉对，老规矩。

     

   字句末尾却和上一次不同，我特意把上一次的信翻出来对比了一下，确定不是虞美人，但是也认不出是什么花，只是觉得这花绝对不简单。 

    “这就没了？两年就两封信跟谁老规矩了，还真不客气啊。”这次李居倒是能看懂了，也省得我解释。不过，信上的内容极其之简洁。

    “你看得懂了？” 

    “那项链呗”之前也是，李居能和我一样看到幻境，所以说带着项链，李居就相当于有了和我一样的眼。但是似乎也只是能看见而已。 

    “所以你一直带着那个阴阳卦……”我话还没说全呢，李居就嘚嘚瑟瑟显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像圣杯阴阳卦一样的项链。

    “瞧你那样，哈哈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多天总算是笑了，老大我怎么才发现逗笑你还挺简单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滚吧。”虽然没有明说， 但是能感受到李居这么些天，一直在尽量放松我的心情。

    “谢谢了。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李居。

    “就这样啊，那可不行。”

    “那？”

    “以身相许啊，电视可都是这样的啊，不许耍赖。”

    “我揍死你信不信。”

    两人打打闹闹有一句没一句得，心情倒是放松了不少，我让李居去关了店，自己留在老宅研究这白纹衔花玉。老宅没别的特点，就是大，光是这书就有整整一大面墙。而且根据古物的类型做了分类，光是玉石就占了小半面墙。

    信上短短一句话，什么内容都没有，我只好跟老秦打听信上地址——戎山关有没有出过玉石古董，看看有没有关于白纹鱼形玉对的信息。可惜，什么都没有。正巧李居回来了。

    “找不到什么信息，这次戎山关也没有分堂，叶祁哥也有事不在，只能靠咱自己了，天不早了，明天一早出发。”我只能寄希望与晚上做梦进入幻界了，至少这是唯一一个稳定不变且真实可靠的信息来源了。

    

    幻界，每个古物发出求救信号一样。我更喜欢称其为做梦，因为就像梦一样，不知不觉的你就身在其中了，它就好像一股吸引力，把你带到另一个世界，你无法抗拒，只得欣然接受。

    那晚，我确实又做梦了，我梦见……

　　褚府内——月下烛火，有一身着素衣披散乌发的女子身影，一女子撵刀刻玉，玉指纤纤细雕慢刻成型。眼眶熬得红也不知觉般，想必是亲手制成之物赠予心上人。一不小心破了手，那玉上便染上了滴血，那女子低头细敲皱了下眉，拿出好看的娟布仔细地擦，好像隐约有什么东西慢慢发生了变化。

　　

    醒了。

    李居坐卧在床上，上上下下仔细眯眼瞧着手里的玉，李居应该也看到了幻境。 

　　“看来这次的主角就是这个女子了。”

　　“我看了下，这幻境里女子手里刻着的带血的玉应该是和咱们手上这块是一对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该出发了。”两年，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，我终于不晕车了——至少是不会吐了，交通也发达了，地方城镇都有高铁直达。 

    “老大，还记得第一次咱做长途火车不，你在车里那脸色憋青的，下了车一顿狂吐。”我白了李居一眼，表示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。 

    坐了比我想象中要久才到，但是意料之外我晕车的反应倒是不大，就是有些反胃。 

    出了车站，还没呼吸几口新鲜空气，李居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。 

    我们照着信上的地址——戎山关到了。 

    一下车，我的注意力就被满墙的黄纸吸引去了，旧的新的层层叠叠，也有很多被撕毁的痕迹，一眼看去才发现不仅墙上有，地上也散落着不少。正想捡起随风飘到脚边的一张略有皱褶的纸，一个小女孩就手抱着一叠纸朝着我们跑来，直到我们面前两三米的位置才匆匆缓了脚步，大口喘气地向我们慢慢走近，嘴喘得说不上话只能拿出怀中一叠中的一张纸摆给我们，示意我们收下，李居一脸怪异的看着我然后接过黄纸。 

    

    磨镜者

    契若金兰

    矢志不渝

    那晚现 

    瑞雪飘飘似鹅毛

    飘扬柳絮满琼瑶

    但则见

    冷月疏星飞啼鸟

    待哺的乌鸦把翅摇

    山川景 举目瞧

    飘飘去 荡荡摇

    …… （部分摘取自郭德纲单口相声《善恶图》） 

     

    “你们在干嘛呢！又是这些污秽的玩意！看我不打死你丫的！”一个老妇人模样的人瞧见了我和李居，忙忙跑过来夺走还没看完内容的黄纸，粗略瞟了一眼后怒而撕得七零八落砸在那小孩子身上，又狠狠瞪了我和李居还有那个小孩两眼，愤愤抱起一个男孩边是往回走边打骂着，尽管走远了些还是时不时回头一脸鄙夷地看着我和李居。 

     那个小孩倒是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，默默蹲下把地上的被撕碎的纸一分不少全数捡起，又从兜里拿出一张全新的塞给李居怀里之后就一溜烟跑没影了。

    “真是奇怪啊老大，那孩子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看看有没有署名。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署名是褚厢。我看这字不像古体文，更像是硬笔字，应该是别人誊抄的。”李居仔细研究了下纸上的文字后得出了结论。 

    “褚……是梦里那个褚府的褚，难不成这是那古代女子的鬼魂写的？”李居问了一句废话。

    “你都说了这是誊抄的，怎么还可能是幻境里的那个古代女子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李居没再研究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之后，把纸递给了我。我将纸好生叠完放进口袋。 

    “我在网上找了家民宿，走吧。”李居低头刷手机。我们走了大概15分钟的路程，民宿挺好找的，所以没怎么花费时间，一路上倒是有些风景，只是没心情欣赏，脑子里满是那黄纸水墨的内容。